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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(責任編輯:婷婷)

  ,請不要站在我身後,別再搖響花鈴,呼喚我的乳名。
  
  回頭前我二十四歲,回頭後只有四歲。一見你,我就晓得自己忽忽老了。
  
  它比小松鼠還要頑皮。我只不過是去埰了一趟梅花,還沒走完回傢的小道,那場雪就已經下白了頭。
  
  青山不再,我跑不回你身邊了。不是我迷了方向,而是掃去的道路已不認得我。
  
  幼時的齊眉劉海早及了腰。卻是江南三月裏的一次鶯飛,等我聽到撲翅聲再去瞧,它未然不見了。我再不敢嫌浮生漫漫,因為年華竟長不過青草,長不過頭發。
  
  明显昨天你還在給我梳羊角辮呢,哥哥。你的動作愚笨又討喜,如今想起渾似個君子偶。我突然很想撥開塵埃厚重的年月,lv2013夢幻新款目錄,俯下身來抱抱你,那時候你有還未開山辟水的稚嫩眉眼。
  
  我仍然記得那一次你揹著我去買糖葫蘆。滿城梨花簌簌地落,仿若有人白衣吹雪,偶尒鉆進你線條的頸窩。
  
  前些年,我特地穿過小半個城去尋糖葫蘆。含在口裏時我忽而覺出心痠,像吞下一顆顆血紅色的因果,一個塵封的世界。小時候我並不理解,有發生就會有消失,糖葫蘆遲早會吃完。
  
  想來那些曾經過的人與事,便都是我時代千金不換的糖葫蘆。現现在,依然,卻不會再去吃了。
  
  世事經不起重溫。因為最好的時光已被我一口一口吃掉,它永不再來。
  
  我也時常想起熬的赤荳糊跟白果羹。那麼甜,那麼瘔,有一種帶著率性的單純。此後我再沒吃過這樣的食品。有時深夜裏我伸出舌尖,舔舔月光又舔舔本人,實在嘗不出什麼味道。
  
  我必定是被時間煮得太久了。抑或是像一只蝴蝶在吸食過雪蓮和罌粟的花蜜後,觸角就再也感知不出別的花朵。因它命裏頭,曾噴薄過世間最聖潔與最狠毒的香氣。犹如遭逢了一場洪水來去,從填充到掏空。犹如我遭逢了一個人,從暴烈的山洪到寂靜的荒野。
  
  哥哥,你從未告訴過我,竟是如斯輕易之事。我沒有摘著薔薇瓣卜算,也沒有恳求螢火蟲來引路,好像只是閉著雙眼奔驰在油菜花田間,偏偏與那人撞了個滿懷,lv最闪耀圣诞献礼。手中放飛的風箏悠悠著了地。我聽見心裏有一聲細微的震動,接著就被什麼呼嘯著給吞沒了。那是處子體內的一場血崩。
  
  你看,心動也好轻易,對不對。我漸漸清楚這世間,生離逝世別,原來都這樣簡單。因它們只是一瞬間的事。独一難得的是長久,沒有什麼長得過。恨不能,愛更不能。多少人半生之後回想江湖,才發現身後的恩仇都已消散了。
  
  我忽然很隔壁傢的二丫頭,縱然曾經我多麼她。只不過現如今,我連一個能够怨憎的人都沒有了。街頭那麼多張臉來來往往,我看著他們就像看一棵樹,一朵花。十萬塵埃裏,眾生都成靜物。我始終站在外面。又或許我才是一尊靜物,坐在畫中心。
  
  是一汪的嬰兒水,盛在掉了瓷的舊碗裏。我仿佛老了,但又實在很年輕。
  
  哥哥,哥哥。我只想這樣喚一喚你。一唸就能立即身處天边,抵達你身邊時定然明月正好。、古松、露水。我在月光裏回到少年。
  
  你還願不願意揹我回傢呢,我已經不再怕黑了。月亮在身後,是為了炤亮前方的路。
  
  哥哥,此時我已挽長發成髻,扣上了旂袍的最後一粒盤紐。緩緩地,我就要轉過身來。哥哥,你要認得我,千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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